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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伴 | 第三章 警魂 | 第五节 谭兵——传递爱心和温暖
来源:法治四川  作者:逸西  

○别客传媒○法治四川快报○公益宣传在行动(之二十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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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警魂


第五节  谭兵——传递爱心和温暖


○一部灵与肉对话的白皮书

○一部心与魔决战的血泪史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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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逸 西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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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警谭兵


    与“更生苑”一墙之隔的是“矫治苑”,是四川资阳强制隔离戒毒所艾滋病专管大队第三大队。

    今年34岁的谭兵就是这儿的大队长。他从警14年,很少伸伸展展地睡过一次安稳觉。自2010年9月从四大队(入所大队)调到“矫治苑”后,一年365天,基本上有近100个夜晚都睡在了大队二楼的民警备勤室里,与这儿的“艾感”戒治人员面对面。家人,他无暇照顾,更别提怎样陪伴了。

    他爱人谢洁在所部政治处组织科担任副科长兼任团委书记。两口子都是工作狂,一旦忙起来,谁也顾不上谁。就连他们的儿子,两岁多了,也没抱过几次。为了工作,他们不得不把宝贝儿子送到谢洁老家,由其父母帮带和照顾。

    谭兵同九大队大队长付涛一样,把时间都给了大队的“艾感”戒治人员。他每天脑壳里装的是队里300多名“艾感”戒治人员的吃喝拉撒睡等事情。假如哪一个不吃饭了,他要去问一问是什么原因,生病了还是家里有事?抑或与其他“艾感”戒治人员发生了矛盾?凡此种种,谭兵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。

    多年来,谭兵对大队里的每个“艾感”戒治人员了如指掌。他们的家庭状况,自身的身体素质,以及他们如何染上毒品、感染艾滋病病毒等等,都熟记于心。

    他这样做的目的,便于自己和民警在陪伴他们时更好的交流和沟通,帮助他们戒除毒品,脱离心瘾。走出去后,有一个崭新的自我。

    生命,像花开,或安静或热烈,或寂寞或璀璨。

    在陪伴“艾感”戒治人员的过程中,谭兵的生命之花开得热烈,也很璀璨。他不仅关爱他们,而且还影响着他身边的每一位民警。

    2011年9月26日,通过公招新来的民警李晓波第一天到大队报到上班。谭兵与他进行了一番长谈,告诉他工作性质,且一再叮嘱他要把到艾滋病专管大队工作的情况如实告知家人,争取父母理解和支持。他按谭兵大队长的说法去做了,结果遭到父母强烈反对,天天打电话给他:“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?那工作有什么好?你这样做值不值?回老家湖北就找不到工作了吗?”一连串的指责,让李晓波感到压力很大。甚至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真的错了。

    这时,谭大队来到他身边。给他鼓劲加油和打气。

    李晓波吃下了定心丸,开始“对抗”父母之命,搬出了许多医学常识,替父母耐心解释艾滋病感染的三个渠道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他不懈地努力下,最后以父母“投降”告终。

    这一关虽然过了,很快他又面临第二关:自己心里却过不了亲密接触“艾感”戒治人员的那道坎!

    当他与“艾感”戒治人员交流时,总是站得远远的。他对“艾滋病”的恐怖胜于猛虎。

    身为领导和兄长的谭兵,看到李晓波被吓成这样,就以身示范、言传身教地帮助他度过难关。“我们既然选择了这项工作,就要面对。像你这样与他们谈话交流,别人会是怎样的感受?这不是歧视,又是什么?”谭兵一边批评又一边鼓励:“你看看其他民警,他们怎么做你就怎么做。艾滋病感染只有三个渠道:一是血液,二是性交,三是母体。你怕什么?说说话就传染,我们岂不早就遭了?走,我带你去与他拉拉家常。”说完,谭兵就朝一间“艾感”戒治人员的住宿走去。

    一进屋子,他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,一一与大家握手,并坐下来与他们拉家常。李晓波看着心里发毛。

    随着时间的推移,李晓波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,与“艾感”戒治人员走得更近了。后来,他在简阳市(资阳市管辖县级市)交了一个女朋友。刚开始,他耍了一个小心眼,向女方隐瞒了自己的工作性质。正当两人恋爱得如胶似漆、准备谈婚论嫁时,他觉得不能再隐瞒了。

    于是,李晓波向女友和盘托出。对方懵了。大骂李是骗子,不再理他。李打电话,她不接。

    李晓波后悔莫及,非常痛苦。谭兵又来到了他身边,在了解情况后,又教他怎样向女友解释和沟通。当天,李晓波赶到简阳找到女友,真诚地赔礼道歉。他说:“我之所以隐瞒自己所做的工作,怕你担心,更怕失去你。”女友一听,脸上露出了笑容,警告他说:“仅此一次,没有第二次了哈。”于是,二人和好如初。后来还结婚生子。

    不管是“艾感”戒治人员,还是大队民警,凡有困难,谭兵都乐于帮助他们,把爱和温暖传递出去。

    来自凉山州的阿依巴扎,曾在西北某部服役,复员转业后回到当地某县林业局当了一名副局长。他吸毒感染艾滋病病毒后,被当警察的儿子送到了“蓝莲花家园”戒治。阿依巴扎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抓他,一度时间,他恨得咬牙切齿。儿子也恨他给自己脸上抹黑。父子两人关系一天比一天恶化。谭兵知道了,主动找阿依巴扎谈心,从“一个军人的荣耀再到一个军人的使命”,指出他作为一家之长,不仅没有为儿子作好表率,反而让当警察的儿子有他这样的父亲深感蒙羞。当阿依巴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时,谭兵又打电话与他儿子进行沟通。待双方思想都通了,谭兵为父子俩开通亲情视频通话。阿依巴扎看见视频中的儿子、女儿和妻子哭成了泪人,自己也鼻涕横飞,忍不住用拳头猛击自己的头颅,痛不欲生。最后,阿依巴扎表示自己一定要好好戒治,争取早日回家与亲人团聚。他的家人一再向谭兵道谢,话语中充满了感激之情。

    “咚咚咚!”一天夜里,睡在大队备勤室的谭兵,被一阵紧促的敲门声惊醒。

    原来是新来的民警向他报告一廖姓“艾感”戒治人员生病,半夜三更喊胸口疼,需要外检。

    谭兵立即翻身起床,与这位民警一起,火速将病人送到资阳市人民医院急诊。经检查,发现该病人胸腔内有大量积液,需马上手术抽出治疗。由于医院人手不够,谭兵和这位民警只好打下手,为患者端盆倒水,接胸腔抽出来的积液。新民警从未见过这种架势,一阵恶心呕吐。他做梦也没想到:当警察还要做这种服务性的工作。事后,这名警察很快想法调离了艾滋病专管大队。

    谭兵在为其送行时,这名警察很惭愧地说:“大队长,对不起,我让你失望了。”谭兵握住他的手,笑了笑:“没事,我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前程。”

    每当这个时候,谭兵心里都很难受,但他表露出来的,是一个大队长的宽容。

    2014年6月,队上有一个甘洛县来的阿拉戒治人员,脚流脓厉害,走路一拐一拐的。谭兵带他到所部外医院医治,在检查时,阿拉情绪低落,反复说:“我吸毒,又感染了艾滋,肯定医不好。”一名年轻的外科医生听后对他说:“你的脚,问题就是很严重,恐怕将来要切除。”谭兵听了很不高兴,当场把这名没有经验的医生请到一边说:“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讲呢?他是一名艾滋病病毒感染者,我们应当给他鼓励和信心!”随后,他又找到这家医院外科室主任,要求对阿拉的脚制定多种治疗方案,给病人以希望。

    当方案出来后,谭兵高兴得像个孩子,给阿拉讲医疗原理和分析治疗产生的效果。渐渐的,阿拉消除了心里紧张,悲观的情绪也没有了。他积极配合医院治疗。“艾感”戒治人员摊上再倒霉的事,凡有谭兵,都会向着好的方向扭转。他“珍爱生命,尊崇科学”的热度,感染着队里的每一位成员。

    但人不是万事称心如意,谭兵也有耐烦和苦闷的时候。

    每次他看到曾经的“艾感”戒治人员出去后又重新回到大队时,心都碎了。原先的心血白费了,希望他们出去保持操守的愿望破灭了。

    这种费力劳心的事,谭兵和他的同事们,做了一件又一件。但他们永不言弃,依旧用真心、用真情陪伴他们。

    有一个叫阿海的“艾感”戒治人员,从戒毒所出去后,半年不到又回来了。

    谭兵问他是怎么回事?阿海说:“大队长,其实我回去后,都按你说的去做了,不再吸食毒品。但别人不信,还很歧视我。只有待在大队,我才能得到尊重和关爱。”谭兵听了,很郁闷。

    阿海的家在凉山州的一个小镇上。他戒治回去,不知是谁透露了他因吸毒感染艾滋病病毒的事,整个小镇上的人都知道了。有一天,他到一家面馆吃一碗面,大家看到他,都跑了个精光。这让他和面馆老板都十分尴尬。大家像躲瘟疫一样躲避他。最后,阿海只好回家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吃。在痛苦和挣扎中,他复吸了。

    2016年3月15日,阿海母亲给他寄来了300元钱。谭兵找到他语重心肠地说:“阿海啊,你省着点花,也许这300元钱是你母亲东挪西借凑成的,也许是她老人家从自己嘴里省出来的。”阿海听着眼泪汪汪,但心里温暖。他频频点头。

    日子就这样在陪伴中度过,岁月的年轮在谭兵的脸上也日渐厚重,那些天真的、跃动的、受伤的、抑或沉思与悔恨的戒治灵魂,在谭兵心中,已刻下了深深浅浅的印痕!(未完待续。文中劳教、戒毒人员及亲属和朋友均为化名)


作者简介

    逸西(原名刘逸西),著名作家、诗人、资深媒体人。

    著有诗集《放逐》《梦雪》《民主的细节》《我们的记忆》《疼痛在心》(中国首部反腐诗集)及长篇报告文学《剑门关下铁人情》《民主的碎片》《陪伴》等多部。获四川“五个一工程”奖。

    曾在广西、广州、四川和中央媒体《民主与法制》等做过记者、编辑。从事新闻工作至今20多年来,在国内外采写若干有强烈反响的新闻。


责任编辑 张成明



  更新时间:2017-05-31 14:57:59  【打印此页】  【关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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